悠悠天使情
朋友們:
我曾經崇尚教師這一偉大的職業,站立講臺上,面對著臺下幾十雙求知若渴的眼睛引經據典;我還羨慕銀行女職員,可以穿著飄逸瀟灑的連衣裙,在干凈整潔的辦公桌上,熟練地操縱著電腦鍵盤。然而,我卻偏偏穿上了白大褂,當上了一 名醫生。我每天面對著的是一個潔白的世界,潔白的病房,潔白的床單;我每天看見的是一張張蒼白而又蠟黃的臉;我每天所聞的是酒精來蘇味、血腥膿臭味。就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中,我的同行們飽蘸著青春的熱血,寫下了一個又一個動人的故事!
我永遠不會忘記1994年6月,在連續5個暴雨如注的晝夜過去后,滔滔洪水終于按捺不住寂寞,肆無忌憚地刷洗了臨武大地。面對著波濤滾滾的洪峰,我們的醫生護士就像一顆顆鉚釘,牢牢地鉚在救死扶傷的崗位上。產科年輕的助產士衛曉蓉兩次洪災之夜都值班在病房。她家上有白發蒼蒼的老父親,下有蹣跚學步的寶貝兒子,丈夫是銀行保衛干部,洪汛期間日夜守衛在金庫。當滔滔洪水洶涌而至時,她也想回到那溫馨的小家,但為了產床上那輾轉不安的孕婦,她強忍住淚水靜靜地守候在產房,等待著又一個新生命的到來。而這時,她的母親也躺在了病床上,渴盼她回去分一點愛給自己。然而,她沒有回去,為了陌生的病人。而當她接到家中那封寫有“母病危,速歸”的加急電報,頂著凜冽的寒風千里迢迢趕回家時,母親再也聽不見女兒的呼喊了。她跪在母親的靈位前失聲痛哭。作為醫生,她曾以自己的雙手托起一個個瀕危的生命,卻不能為病危中的母親端上一杯水,遞上一片藥;作為女兒,她曾多少個夜晚守候在臨終患者的床前,讓他們平安地走向另一個世界,卻不能在母親臨終之際守候在她身邊,為她老人家整整衣服,梳梳頭發,盡盡女兒的孝道……朋友, 當你們極盡辭海中所有華麗的詞匯贊頌我們的天使時,可曾知道為了“天使”這圣潔的稱號我們付出了多少情?多少愛?如果說:軍人的愛是為了藍天下那960萬平方公里國土的安危,那么我們天使的愛則是為了藍天下那一張張笑意盎然的臉永駐。
1994年元月份,我們醫院收治了一位年僅十歲、頭面部及四肢深Ⅱ度、面積達60%的燒傷姑娘盧桂琴。因家中一貧如洗,燒傷后未及時送往醫院,在家弄些草藥敷于創面。小桂琴進院時高燒39℃,創面均已感染化膿。小桂琴的爸爸媽媽都是殘疾人:爸爸是瘸子,媽媽是啞巴。這次為了給小桂琴治病,爸爸媽媽賣掉了家中棲身的一間破房子和一頭小豬獲得了400元錢,就指望這400元錢能夠挽救小桂琴的生命。望著小桂琴那慘不忍睹的面容,聽著小桂琴她爸媽那泣哭聲,我們每一個人都為小桂琴掬下一把同情的淚水。外科主任羅方斌、外科護士長蔣四梅首先帶頭捐款,醫院黨支部、團支部及工會以“伸出你友誼的雙手,救救這可憐的孩子”為題,寫出了一份倡議書張貼在醫院門診部前,全院職工紛紛解囊相助,5元、10元、20元……當電視臺為我們做了新聞報道后,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大的反響,許許多多的陌生人絡繹不絕地來到醫院,來到小桂琴的病床邊,他們給小桂琴帶來了人世間最純真的愛,那一個個紅包里包裹著一顆顆滾燙的心,帶著人們的情,帶著人們的愛,送到了小桂琴爸爸的手中。為使小桂琴早日康復,醫護人員對小桂琴傾注了全部愛心。由于創面感染化膿,給治療護理、特別是靜脈穿刺都帶來了一定的困難,每一位護士在穿刺前都小心翼翼地尋找穿刺點,做到一針見血。每次清創換藥,創面膿血交加臭氣熏人,我們醫護人員精心治療,一絲不茍。一周、二周過去了,小桂琴的高燒控制了。三周、四周過去了,小桂琴的病情穩住了,創面分泌物在逐日減少……住院 50 天,小桂琴病愈要出院了,醫院減免了小桂琴所有的治療陪護費,將眾人捐助的錢支付醫藥費,剩余的交給了小桂琴的爸爸,讓他回家給女兒購買營養品。小桂琴的爸爸激動得說不出一句話,他跛著腳來回奔波,求人制作了一塊寫有“無私援助,再生父母”八個大字的鏡匾送給醫院。2月25日,小桂琴要走了,與她朝夕相伴了50多個日夜的外科全體醫護人員以及院領導都來為她送行。此時此刻,小桂琴的爸爸無法用語言表達他刻骨銘心的謝意,只見他淚如泉涌,一個勁地要女兒給再生父母磕頭!朋友,如果你們目睹了這感人的一幕,一定會為之怦然心動的。也許有人會嗤之以鼻:你們如此慷慨大方,想必你們的獎金也一定很為可觀。我說這是對我們醫務工作者最大的褻瀆。錢——雖然可以買來一切,但卻買不來我們白衣天使的悠悠情懷,買不來我們白衣戰士救死扶傷的高尚道德;我們曾經不止一次地為那一個個瀕臨死亡而又極度貧困的患者捐款,我們曾經為舉目無親、身無分文的異鄉客緊急手術,我們也曾經將被親屬棄之在醫院的死者送往火葬場……所有這些發生在我身邊,發生在我們醫院的平凡而又微不足道的小事,哪樁哪件不維系著患者的健康與安危?作為一個白衣戰士,我們有什么理由熟視無睹,置若罔聞呢?